编者按:作为新一届全国人大代表,党永富在参加今年全国“两会”期间,他致力于土壤污染治理的话题再次被媒体“翻出”。这不,人民网的记者王汉超就“逮住”党永富采访了一回。整个篇幅不太大,字数也不太多,可图文并茂,内容颇有“嚼头”。作为代表履职服务平台之一的周口人大网,有义务和责任将这篇字字珠玑的文章转载,供参考、学习。
人民网记者 王汉超
2017年9月,全国人大代表党永富(中)在新疆巴里坤县调研,和麦农交流土地修复的经验。
“我只会跟土打交道,是个土代表,选我来就是为土说话的。”全国人大代表党永富面庞黝黑,方正抖擞,带着一股泥土里的生命力。
“土在脚下最普通,最不显眼,好像越发展,我们离土就越远。其实吃穿用度,我们方方面面离不开土。”万物土中来,在老党眼里,从治理大气,到治理水体,从粮食安全,到一餐一饮的健康,都和土壤健康密不可分。
他今年50出头,作为河南周口西华营乡的一位农民科研工作者,已从事治土28年,从一名乡代表、县代表、市代表、省代表,一路当到全国人大代表,本身就代表着时代对土地的重视,该让土地“发发言”了。
土壤“开口”会说啥?
2017年9月是新疆哈密的小麦收割季,全国人大代表、治土人党永富在田间考察化肥减量、农业提质的实际效果。
“土地要是开口,他会说啥?”“那可多了!”老党这次进京开会,带了两份土壤标本,两份植物根茎标本。土是随机取的,长期使用化肥后,土壤板结就像“千层饼”,植物根只能横向长,扎不深。而健康的土像海绵,根直着往下长。过去小麦根须能达到2米,现在只扎在地表10-30公分。有人说作物不耐旱了,其实与土壤和根有莫大关系。
地力透支,土壤退化的状况必须改变了。2014年9月,当党永富还是省人大代表,就向来调研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沈跃跃汇报土壤现实状况,呼吁化肥农药当减量,土壤污染防治要立法。紧接着,全国人大环资委主任黄献中的专项调研又来找到他。
土壤已经重负多年,中国有肥料循环的传统,国外有轮休的条件。但20多年间,靠着化肥,中国的农田几乎中断了有机质投入。我们占全球7%的耕地,用掉了世界近1/3的化肥。田地板结、酸化,不再生长蚯蚓等益虫。化肥吸收不尽,相当比例挥发进大气,流失进入水源。“1.55吨煤炭才生产1吨氮肥,耗费的都是能源!等于农民大把花钱制造污染。”
“土是咱的命,土是聚宝盆”
党永富在各级人代会上都讲治土,见到谁都讲土,慢慢人就管他叫“土代表”。他自己也觉得不错,想的是土,摸的是土,治的是土,也离不开土,那可不就是个土代表嘛!
党永富生在周口农村,饿大的。那时每亩地只打60多斤粮,春荒扛不住,就啃红薯干。“巴掌大一块土,都要种几颗种。土是聚宝盆,春种一粒,秋收万颗。农民惜地,地是命啊!”
化肥,真正结束了饥饿。党永富坚信“化肥是个好东西”,滥用和妖魔化都不公允。只见20多年间,每亩地从撒20斤化肥,增加到300斤还“没劲”,某些大棚蔬菜,每年用掉的化肥还要翻10倍以上。
2015年,是联合国确定的国际土壤年,中国化肥用量已是全球平均用量的3.4倍,非洲的27倍,成为化肥用量最高的国家。在2016年5月,国务院出台“土十条”,2017年底相关内容写进了十九大报告,土壤健康正在得到高度重视。
“土壤的事情,我一辈子做不完”
党永富土里来,土里去,是个实干派。从发现除草剂药害开始,他就遍访专家,四处求教。20多年来,从东北到西南,从山东、河南到内蒙、新疆,他调研和治理的足迹遍布全国。
2005年,东北一些大豆田除草剂残留药害暴露。多年和过量使用单子叶除草剂,不仅大豆逐年减产,也难以改茬,以至成了“死地”。党永富用他研制的除草剂副作用防控技术,开始了治土长征,目前已在全国开展公益救助2100多万亩。
和土亲近,让他总在一线。在内蒙,农场租种1000多亩玉米地改种土豆暴露药害,公益救助让土豆苗枯而复苏。在湖北,除草剂流入蟹塘,老党救活了水草,供上蟹苗的口粮。在山东调研,经销商听他讲农资药害,追着他打。在西南,调研发现某地种蒜过度用肥,已造成土壤严重酸化,更令他忧心不已。
药残降解、重金属钝化、土壤修复,党永富20多年间成了全方位的治土人,但主要精力,还是在化肥减量,农业提质增效上。他研制的“炭吸附聚谷氨酸”技术,通过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在12个省64个区域的实测检验。
在河南援疆的支持下,他主持的化肥减量在新疆已经完成了3年积累,并实现了整县推进的成功。依靠科技,减肥20%,还显著增产提质。
然而越深入,各方面要破解的问题就越多。与农业和土地相关的问题,冰冻非一日之寒,与环境相关,与食品相关,与可持续发展相关,党永富列出长长的一串调研提纲,“土壤的事情,我一辈子做不完”。(据《人民网》)